康熙皇帝扮商人买肉,问李大山:此刀能斩龙否?一句话定生死
清康熙年间,京城外的肉市里,一把普通的杀猪刀即将改写历史。
退伍老兵李大山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个卖肉的,直到那个神秘商人握住他的刀,问出了那个致命问题。
一句话,足以灭门抄家。
一个选择,决定王朝兴衰。
01
天还没大亮,宣武门外的肉市就开始热闹起来。
推车的轱辘声,叫卖的吆喝声,砍肉的剁剁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奏响了这座京城最接地气的晨曲。
李大山的肉摊就摆在最当眼的位置。
他今年四十出头,身材魁梧,只是右腿有点不太利索,走路时会微微一瘸。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手上的绝活。
一刀下去,骨肉分离,干净利落。
街坊邻居都爱来他这买肉,不为别的,就图个放心。
「大山哥,来二斤五花肉,今儿包饺子!」
一个大嫂扯着嗓子喊。
李大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还算整齐的牙齿。
「好嘞,王大嫂!」
手起刀落,一块方方正正的肉就躺在了案板上。
过秤,包好,递过去。
「你这手艺,真没得说。」
王大嫂满意地接过肉,掏出铜钱。
李大山只是憨厚地笑笑,继续埋头干活。
他话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案板上的猪肉较劲。
那把跟了他快二十年的杀猪刀,被他保养得锃光瓦亮。
刀背厚重,刀刃锋利,普通人拿着都嫌沉,在他手里却轻松得像根筷子。
正忙得起劲,肉摊前的人群忽然自动让开了一条道。
四个穿着差服的汉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家伙,腰间挂着一把官刀,正是附近巡检司的马头目。
市集里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不少。
小贩们都低下了头,假装专心做自己的生意。
马头目走到李大山的肉摊前,用刀鞘敲了敲案板。
「李瘸子,这个月的孝敬银子,该交了吧?」
他的声音又粗又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
李大山立马停下手里的活,脸上堆起了笑容。
那笑容里有几分讨好,几分无奈。
「马头目,您来了!瞧我这忙的,差点忘了日子。」
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从最大的一块猪肉上,小心翼翼地割下了一条最好的里脊肉。
足足有四五斤重。
他双手捧着肉,递到马头目面前。
「头目大人辛苦了,这点小意思,拿回去给兄弟们打打牙祭。」
马头目身后的一个狗腿子伸手接过,掂了掂分量,撇了撇嘴。
马头目却没看那块肉,眼睛斜着看李大山,冷笑道。
「就这点破玩意儿,打发要饭的呢?」
「你这摊子生意这么红火,别跟老子装穷。」
李大山弯腰弯得更低了。
「大人说得对,说得对。只是小本买卖,实在是...」
「少废话!」
马头目不耐烦地打断他。
「老规矩,三百文!今天就得给齐!」
李大山的媳妇桂花正在后面收拾猪下水,听到这话忍不住冲了出来。
她是个泼辣性子,叉着腰就要理论。
「马头目,你们这也太过分了!」
「上个月才收了二百文,这个月怎么就涨到三百了?」
「这街上哪家有这种规矩?」
李大山脸色一变,急忙一把将桂花拉到身后。
对着马头目连连作揖。
「贱内不懂事,您大人大量,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给,我这就给!」
他慌忙从腰间的钱袋子里往外掏钱。
铜钱叮叮当当地掉在地上几枚,他也顾不上去捡。
马头目看着桂花,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李瘸子,你这婆娘倒是挺有味道的。」
「就是脾气大了点,得好好调教调教。」
「你这腿脚不方便,要不要兄弟们帮你调教调教?」
这话说得极其下流。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却没人敢出声。
桂花气得满脸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大山的头几乎要埋进胸膛里。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但最终还是松开了。
他将数好的三百文钱,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
「滚蛋。」
马头目接过钱,在手里掂了掂,这才满意地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等他们走远,桂花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捶着李大山的胸口,又气又委屈。
「你个没出息的!」
「他们都欺负到咱家头上了,你就知道给钱!」
「当年你在军营里,也是这么窝囊吗?」
「你的骨气都去哪儿了?」
李大山任由她打着,一言不发。
他默默地捡起地上的铜钱,放回钱袋。
然后,他拿起一块磨刀石,蘸了水,开始一下一下地磨着他那把杀猪刀。
「嚓...嚓...」
磨刀声在嘈杂的市集里显得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冰冷的节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了一句。
「刀越锋利,人越要沉稳。」
「这世道,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他的眼神很深,望着远方,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桂花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看着他微跛的右腿。
那是当年在云南边境作战时,被敌军长矛刺伤留下的旧患。
她想再骂几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只剩下无声的抽泣。
市集很快恢复了热闹,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没人注意到,在不远处一个茶摊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将刚才的一幕完完整整地看在了眼里。
一个五十多岁,面容清瘦,穿着一身青布长衫,像个账房先生。
另一个年纪稍大,身材高大,面色黝黑,下巴留着浓密的胡须,穿着绸缎衣裳,像个走南闯北的富商。
那富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李大山的肉摊。
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对旁边的账房先生说道。
「先生,你看这屠户,是真的怯懦,还是假装糊涂?」
被称作先生的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老爷,这市井之中,藏龙卧虎。」
「是龙是虫,得靠近了看,才能知晓真假。」
富商放下茶碗,站起身来。
「说得在理。走,咱们也去买块肉。」
02
打发走马头目,李大山的心情并没有平静下来。
他默默地割着肉,动作比平时更用力,也更急躁。
刀刃与案板撞击,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桂花在一旁抹着眼泪,帮着招呼客人。
夫妻俩谁也没再说话,气氛压抑得厉害。
就在这时,两个客人走到了摊前。
李大山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张黝黑而威严的脸。
来人正是刚才在茶摊里的那个富商。
他身后跟着那个账房先生模样的中年人。
这富商虽然穿着普通,但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只是站在那里,就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笼罩过来。
李大山常年在市井里摸爬滚打,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他立刻判断出,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收敛起心神,脸上重新挂上了憨厚的笑容。
「两位客官,要买点什么?」
「今儿的猪肉刚宰的,新鲜得很。」
那富商没有立刻说要买什么,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案板上的猪肉。
「老板,你这猪是从哪儿收来的?」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
李大山老实回答道。
「回客官话,是城外刘家庄的猪。」
「他们家养猪用的是米糠菜叶,不喂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肉质结实,味道鲜美。」
富商点点头,又问道。
「今日肉价如何?比起上月,是涨是跌?」
「跌了一些。」
李大山的回答很周到。
「今年雨水充沛,庄稼长得好,猪食便宜,肉价自然就下来了。」
「我们小本经营,也跟着沾点光。」
旁边的账房先生,始终带着微笑,静静地听着。
偶尔插话问一两句,都是关于市集上柴米油盐的价格。
李大山都一一作答,言语朴实,却条理清楚。
那富商似乎很满意,他指着一块前腿肉说道。
「行,就这块吧,给我来六斤。」
「好嘞!」
李大山手脚麻利地割下肉,称重,包好。
就在他递过肉包的时候,那富商却没有接。
而是话锋一转,看似随意地问道。
「老板,刚才那个马头目,是经常来收钱吗?」
李大山的心猛地一沉。
来了。
他知道,这人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来买肉的。
他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警惕。
「啊,是的,马头目负责这一带的治安巡查,时不时过来看看,关心我们这些小商贩。」
他避重就轻,把勒索说成了关心。
「哦?关心?」
富商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
「我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关心,倒像是来要债的。」
「你们每月都要给他钱?」
「客官说笑了。」
李大山打了个哈哈。
「都是街坊邻里,平日里马头目和弟兄们多有照拂,我们自愿凑些茶水钱,不算什么大事。」
他把这笔钱说成了自愿的茶水钱,撇得干干净净。
富商盯着他,眼神愈发锐利。
「朝廷就不管这种事吗?」
「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就任由这些人在街市上横行霸道?」
这个问题,已经有些触及要害了。
李大山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不敢说朝廷不管,那是诽谤朝政。
他也不敢说管了,那不符合实情。
他想了想,用一种近乎讨好的语气说道。
「官爷们操心的都是国家大事,哪有时间管我们这些升斗小民的琐碎事儿。」
「再说了,马头目也是有官身的,大家和气生财,没必要把事情闹大。」
「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他说完这番话,自己都觉得有些恶心。
这番话,太窝囊,太麻木了。
果然,那富商听完,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望和冷意。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觉得再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银锭,扔在案板上。
「肉我要了,不用找了。」
这银锭少说也有三两重,买他半头猪都绰绰有余。
李大山连忙摆手。
「客官,使不得,使不得!这太多了!」
富商却不理他。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大山那把插在案板上的杀猪刀上。
那把刀,刚刚被李大山精心打磨过。
刀刃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寒光。
他伸出手,握住了刀柄,将那把沉重的杀猪刀提了起来。
刀很重,但他握得很稳。
他用手指在刀背上轻轻弹了一下。
刀身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触摸。
李大山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他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富商掂了掂刀的分量,目光从冰冷的刀刃上,缓缓移到了李大山的脸上。
他突然盯着李大山的眼睛。
之前所有的随意和客气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的语调很平静,却像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激起了滔天巨浪。
「老板,我看你这刀又重又利,平日里杀猪如切菜。」
「我且问你,你这刀,可能斩龙?」
03
「斩龙」两个字,像两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李大山的心口上。
整个市集嘈杂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瞬间消失了。
他只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一下比一下急促。
握着草绳的手,不自觉地渗出了冷汗,变得又湿又滑。
这是在试探,是赤裸裸的杀机。
在大清朝,龙,只有一个含义。
问一把杀猪刀能不能斩龙,这和问他想不想谋反没什么两样。
这个问题,怎么答都是死路一条。
说「能」,是心怀不轨,意图大逆不道,当场就能被拿下,抄家灭族。
说「不能」,看似安全,却会显得自己胆小如鼠,毫无血性。
正应了刚才那副窝囊的样子,怕是也会让眼前这个神秘的富商看轻。
谁知道他会不会有别的后手。
李大山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当过兵,上过战场,在死人堆里爬出来过。
他知道,越是这种生死关头,越要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起头,迎上了富商那审视的目光。
他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憨厚的笑容,只是笑得有些僵硬。
「客官,您真会开玩笑。」
他先是打了个哈哈,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但富商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冷冷地看着他,显然不接受这种敷衍。
李大山知道,今天这关是躲不过去了。
他定了定神,没有直接回答「能」或「不能」。
而是巧妙地抛出了一个反问。
「客官,敢问您说的龙,是哪种龙?」
这话一出,不仅是那富商,连他身后一直不动声色的账房先生,眼中都闪过一丝诧异。
富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一个市井屠夫会这么反问。
他来了兴趣,眉毛一挑。
「哦?龙还分种类?你说说看。」
李大山见有门,心中稍定。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
「自然是分的。依小民的浅见,这天下的龙,至少有两种。」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
「第一种,是那腾云驾雾,福泽苍生的真龙。」
「它高居九天,是天子圣人,是咱们大清朝的守护者。」
「这样的龙,庇护着我们这些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
「别说我这把小小的杀猪刀,就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也伤不得它分毫。」
「谁要是敢对它动一丁点歪心思,那就是与天斗,与天下苍生为敌,是自取灭亡。」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既表明了自己的忠心,又不动声色地表达了敬意。
他口中的真龙,指的自然是当今圣上。
富商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一些,但眼神依旧锐利。
他没有说话,示意李大山继续说下去。
李大山咽了口唾沫,伸出了第二根手指。
「这第二种龙嘛...它不腾云,也不驾雾,就盘踞在咱们身边。」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目光不经意地扫向了远处马头目离去的方向。
「这种龙,或许是鱼肉百姓的贪官,或许是横行霸道的恶吏。」
「他们披着官皮,或者仗着权势,就像一条条盘踞在地方上的恶龙。」
「他们吞噬民脂民膏,欺压善良百姓,让老百姓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申。」
「他们败坏了朝廷的名声,也玷污了龙这个字。」
他的话,说得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真切。
周围一些竖着耳朵听的街坊,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刚才马头目的所作所为,就是最好的证明。
桂花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
她想拉丈夫的衣角,让他少说两句。
可李大山的眼神却异常坚定,让她不敢上前。
富商听完这番话,沉默了。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有惊讶,有赞许,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思索。
他没想到,一个看似麻木窝囊的屠夫,心里竟然如此通透。
对时弊看得如此清楚。
他身后的账房先生,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看向李大山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一种欣赏。
寂静中,富商再次开口。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也更加危险。
「说得好。那我再问你。」
他说,「若是这第二种龙,你这刀,斩得了么?」
04
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更加致命。
刚才的问题,还可以用忠君爱国的言辞来回避。
而现在,他已经把恶龙定义为贪官恶吏。
再问「斩得了么」,就是在逼问他,面对不公,你敢不敢反抗?
回答「能」,在官府看来,就是聚众作乱的暴民,意图挑战王法。
回答「不能」,那就是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刚才那番慷慨激昂的陈词,也就成了一个笑话。
李大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知道,自己的性命,全在接下来的一句话里。
他看着眼前这个气势逼人的富商,看着他手里那把属于自己的杀猪刀。
一时间,千百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市集上的风,似乎都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小小的猪肉摊上。
李大山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富商。
那眼神不再是屠夫的憨厚,而是一种老兵的沉稳与决绝。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回客官,我这刀,还是斩不了。」
富商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不满。
李大山却没有停,他继续说道。
「因为它是一把杀猪刀。」
「杀猪,讲究的是快、准、狠,一刀致命,干净利落,为的是让百姓吃上肉。」
「它的用处,是养民,不是害人。」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
「而要斩您说的那种恶龙,靠的不是我手里这把刀,靠的是民心!」
「民心是天底下最锋利的刀!」
「如果百姓安居乐业,人人有饭吃,有衣穿,那么民心就坚如磐石。」
「恶龙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起浪来,因为没人会跟它走。」
「可如果,恶龙遍地,百姓活不下去,民怨沸腾,那民心就会变成一把无形的天刀。」
「这把刀,不需要草民来挥舞,它自己就会斩断一切不公!」
「到那时,就算有千千万万把杀猪刀,也只是匹夫之勇,于事无补。」
「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一把刀,而是握刀的人心。」
这番话,如同一记警钟,重重地敲在了富商和账房先生的心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个最朴素的道理,从一个市井屠夫的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富商握着刀的手,微微一颤。
他看着李大山,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屠夫。
没想到,他竟有如此见识。
就在这时,一阵嚣张的叫骂声打破了这片刻的沉思。
「李瘸子!你他娘的给老子滚出来!」
是马头目!
他去而复返,而且这次带的人更多,足有十来个兵痞。
个个手持腰刀,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原来,刚才他走后,越想越不对劲。
李大山一个穷屠夫,怎么会有人用银锭来买肉?
他立刻认定,李大山肯定藏了什么不义之财。
甚至可能跟什么反贼有勾结。
于是,他立刻带人杀了回来,准备来个黑吃黑。
马头目一眼就看到了富商手里的那锭银子,眼睛顿时亮了。
他指着李大山,对左右喝道。
「给我拿下!」
「这个李瘸子,勾结天地会余孽,图谋不轨!」
这个罪名太大了。
大到能让整个市集瞬间死寂。
天地会,那是朝廷的心腹大患,是悬在每个人头顶的利剑。
谁沾上,谁就得死,还得是诛九族的大罪。
马头目身边的几个兵痞立刻抽出腰刀,狞笑着朝李大山逼近。
周围的百姓吓得连连后退,生怕溅自己一身血。
刚才还热闹的猪肉摊前,瞬间空出一大片地方。
桂花吓得脸色惨白,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浑身发抖。
她想喊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李大山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从憨厚温顺,瞬间切换到冷酷锋利的变化。
就像一块烧红的铁,被猛地浸入冰水。
冒出的不是热气,是森然的杀气。
他常年握刀的手青筋暴起。
那把沉重的杀猪刀被他反手握住,刀尖朝下,护在身前。
他的身体微微下沉,那条受过伤的腿,此刻却成了最稳固的支撑。
整个人的气场,从一个任人欺辱的市井屠夫,变成了一头即将搏命的猛虎。
「马头目,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李大山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我李大山三代良民,你凭什么说我勾结天地会?」
「凭什么?」
马头目冷笑一声,指着朱元璋手里的银子。
「就凭这个!」
「哪家正经人买肉,会用这么大的银锭?」
「这分明是反贼的活动经费!」
「你和他里应外合,被我当场撞破!」
「还敢狡辩?」
这是一个无耻至极的栽赃。
但却是一个无法辩驳的死局。
富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没想到,自己治下的京城,天子脚下,竟有如此嚣张跋扈的小吏。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微微摇头,示意他再等等。
这位当朝天子想看的,是这屠夫的血性,到底还剩下几分。
那几个兵痞已经冲到跟前,举刀就砍。
他们的刀法毫无章法,就是街头流氓打架的路数,全凭一股狠劲。
可他们面对的,是李大山。
一个在西南边疆的刀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
李大山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就这一步,恰好躲过了一把劈来的刀。
同时,他手里的杀猪刀猛地向上翻转,用刀背狠狠地磕在另一个兵痞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个兵痞发出一声惨叫,手里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抱着手腕,疼得满地打滚。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另一个兵痞还没反应过来,李大山已经欺身而上。
他没有用刀刃,而是用他那魁梧的身体,像一头公牛一样,狠狠撞进了对方的怀里。
「砰!」
那兵痞被撞得倒飞出去,砸翻了旁边一个卖菜的摊子。
挣扎了几下,没爬起来。
一招,只用了一招。
两个持刀的兵痞,一个断了手腕,一个被撞得昏死过去。
李大山手持屠刀,站在原地,胸膛微微起伏。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马头目。
整个市集鸦雀无声,只剩下那个断手兵痞的哀嚎。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马头目也愣住了,他显然没料到这个瘸子这么能打。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
「反了!反了!」
他拔出自己的佩刀,刀尖直指李大山。
「拒捕!袭官!」
「你这是坐实了反贼的罪名!」
「今天我非得把你就地正法不可!」
他不敢自己上,却对着身后还没动手的几个手下吼道。
「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谁砍下他一条胳膊,赏银十两!」
重赏之下,那几个地痞流氓一样的所谓「手下」,眼神也变得贪婪起来。
纷纷抽出武器,准备围攻。
李大山的妻子桂花尖叫一声。
「当家的,小心!」
李大山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打倒两个,他还能对付。
可对方还有七八个人,真要拼命,他自己或许能拉一两个垫背的。
可老婆孩子怎么办?
他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05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个一直沉默的富商终于动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手中依旧握着那把杀猪刀。
但这一次,他的气势完全变了。
刚才的富商打扮瞬间褪去了平民的伪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君临天下的威严。
他只是往那里一站,整个市集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住手。」
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如雷霆炸响。
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威势,震得在场每个人心头一颤。
马头目正准备指挥手下动手,听到这声音,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当他的目光与富商对视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那双眼睛,深邃如海,锐利如鹰。
那种威压,绝不是寻常富商能够拥有的。
更要命的是,富商身后那个「账房先生」,此刻也褪去了温和的伪装。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黄澄澄的令牌,高高举起。
阳光照射下,令牌上的龙纹闪闪发光。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几个大字,金光灿灿,威严无比。
这是...这是圣上的贴身令牌!
马头目的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倒在地。
他哪里还敢说话,脑袋里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在不停地转: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完了!
周围的百姓也都看傻了眼。
刚才还在买肉的富商,转眼间就变成了...
天哪,莫不是当今圣上?
这个想法一出现,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去。
连那些刚才还准备围攻李大山的兵痞,也一个个扔了刀,跪得直打哆嗦。
只有李大山,依旧站在那里。
他虽然震惊,但军人的本能让他保持着最后的镇定。
他看着眼前这个「富商」,心中百味杂陈。
难怪刚才问的那些问题如此尖锐,如此深刻。
难怪能够一眼看穿时弊,一针见血。
原来,是当今圣上微服私访!
「账房先生」,也就是圣上的贴身侍卫,冷冷地看着跪得瑟瑟发抖的马头目。
「马钟,宣武门巡检司头目,正九品武官。」
他念着马头目的官职,每个字都如同冰雹一般砸在马头目心上。
「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栽赃陷害,意图杀人灭口。」
「这些罪名,你可认?」
马头目哪里还敢否认,头磕得如同捣蒜。
「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求圣上开恩,饶奴才一命!」
康熙皇帝,也就是刚才的「富商」,冷笑了一声。
他将手中的杀猪刀,插回李大山的案板上。
刀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嗡鸣,仿佛在为刚才的对话做最后的注解。
「朕问你,你说这刀能斩龙吗?」
康熙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君王的威严。
马头目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回答这种问题。
康熙也不等他回答,转身看向李大山。
「李大山,朕刚才听了你的话,很有道理。」
「民心如刀,这句话说得极好。」
「可你既然知道民心的重要,为什么平日里却如此忍气吞声?」
这个问题,直击要害。
李大山深吸一口气,郑重地抱拳行礼。
「回圣上,草民有三不敢。」
「第一,不敢以私仇害公义。马钟虽然可恶,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草民一介布衣,若是动了杀念,就是目无王法,以下犯上。」
「第二,不敢以一人之怨,连累街坊。草民若是反抗,马钟定会迁怒于他人。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这些无辜的百姓。」
「第三,不敢以匹夫之勇,坏了圣上英名。马钟之流横行霸道,若是传出去,说的不是马钟如何恶劣,而是圣上治下如何黑暗。草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口怨气,让圣上背上骂名。」
这三个「不敢」,说得条理清晰,字字恳切。
康熙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一个三不敢!」
「你心中有朕,有百姓,有大义,难能可贵。」
「可是,你难道就甘心一辈子受这样的欺辱吗?」
李大山摇了摇头。
「回圣上,草民不甘心,但草民更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天理昭彰,相信圣上明察,相信总有一天,邪不压正!」
「就像今日,圣上不就来了吗?」
李大山的话,朴实无华,却带着一种坚定的信念。
康熙怔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
「好!好!好!」
「朕走遍天下,见过的人不计其数,能有你这般见识和品格的,寥寥无几!」
他转身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马头目,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马钟,你听见了吗?」
「人家李大山一个布衣百姓,都知道要顾全大局,要为朕分忧。」
「你身为朝廷命官,拿着俸禄,享受着朝廷的恩典,却做些什么勾当?」
「欺压百姓,贪赃枉法,还敢栽赃陷害忠良!」
「你说,朕该如何处置你?」
马头目已经吓得瘫在地上,裤子都湿了一片。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求圣上开恩!给奴才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康熙冷哼一声。
「改过自新?」
「朕给你机会,你给百姓机会了吗?」
「朕若不来,你今天是不是就要把李大山一家斩尽杀绝?」
「来人!」
随着康熙一声令下,周围忽然涌出十几个身穿便服的侍卫。
个个身手不凡,显然是跟随康熙微服私访的禁军精锐。
「将马钟及其同伙,全部拿下!」
「押回京兆府,严审后处决!」
「其余巡检司官员,一并缉拿归案,严查贪赃枉法之罪!」
侍卫们动作迅速,很快就将马头目一伙绑了个结结实实。
马头目被押走的时候,还在不停地求饶。
但康熙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种人,不配得到半分怜悯。
06
处理完马头目,康熙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李大山身上。
他打量着这个魁梧的汉子,眼神中带着一种欣赏和思索。
「李大山,朕问你,你可愿意为朕效力?」
这话一出,不仅是李大山,连周围跪着的百姓都惊呆了。
圣上要收这个卖肉的为官?
李大山更是一愣,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折。
他连忙跪下,诚惶诚恐地说道。
「草民何德何能,敢劳圣上如此抬爱?」
康熙摆摆手,示意他起来说话。
「朕刚才听你一番话,深有感触。」
「你说民心如刀,这话说到了朕的心坎里。」
「朕治理天下十余年,深知民心的重要。可要了解真正的民心,光靠听大臣们的奏报是不够的。」
「朕需要有真正了解百姓疾苦的人,为朕分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你当过兵,打过仗,又在市井中摸爬滚打多年。既有军人的忠勇,又有百姓的朴实。最难得的是,你还有一颗明辨是非的心。」
「这样的人才,正是朕所需要的。」
李大山心中激动,但还是有些犹豫。
「圣上,草民粗鄙不文,恐怕难当大任。」
康熙哈哈一笑。
「谁说当官就一定要满腹经纶?」
「朕要的不是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而是真正能为百姓做事的人。」
「再说了,你刚才那番话,哪里粗鄙了?见识深刻,思路清晰,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男盗女娼的所谓君子强百倍!」
他想了想,又说道。
「这样吧,朕先给你一个差事试试。」
「京城内外,像马钟这样的贪官污吏还有不少。朕要你暗中调查,搜集证据,然后向朕汇报。」
「你觉得如何?」
李大山听了,眼中顾时亮了起来。
这个差事,正合他的心意。
既能为圣上分忧,又能为百姓伸冤,还能发挥自己在市井中的优势。
他当即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草民李大山,愿为圣上效犬马之劳!」
「誓死不负圣上恩典!」
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李大山。
「这是朕的贴身玉佩,你拿着它,关键时刻可以证明身份。」
「记住,这件事要绝对保密,除了你妻子,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包括你的调查,也要暗中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李大山小心翼翼地接过玉佩,贴身收好。
「草民明白!」
康熙又看了看李大山的肉摊,若有所思。
「你这肉摊,暂时还是要继续经营。」
「一来可以作为掩护,二来也能继续了解民情。」
「不过,朕会让人暗中保护你们一家的安全,你不用担心。」
李大山感激涕零。
「圣上如此恩德,草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答万一!」
康熙摇摇头。
「朕要的不是你粉身碎骨,而是你好好活着,为朕,为百姓做事。」
「死很容易,难的是活着承担责任。」
说完这话,他看了看天色,对身边的侍卫说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宫了。」
然后他又对李大山说道。
「三日后,你到城隍庙烧香,会有人与你接头,告诉你具体的联络方式。」
「记住,从今往后,你就是朕的暗探,要格外小心。」
李大山重重点头。
「草民谨记圣上教诲!」
康熙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热闹的市集,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思索。
他知道,像这样的市集,在大清朝有千千万万个。
而像马钟这样的贪官污吏,也有千千万万个。
要彻底改变这种状况,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至少,今天是一个开始。
一个让他更加深入了解民情,更加贴近百姓的开始。
「走吧。」
康熙对侍卫说道。
随着康熙一行人的离去,市集里压抑的气氛终于缓解了一些。
百姓们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但依旧战战兢兢,不敢大声说话。
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就像一场梦。
谁能想到,平日里不起眼的肉摊前,竟然会上演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
更谁能想到,那个看起来普通的买肉客人,竟然是当今圣上?
李大山站在肉摊前,看着手中的那块玉佩,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瘸腿屠夫,而是圣上的密探,是为民伸冤的使者。
这种转变,来得如此突然,如此戏剧性。
但他心中没有丝毫的侥幸和得意,有的只是沉甸甸的责任感。
圣上信任他,百姓需要他。
他不能辜负这份信任,更不能辜负这份期待。
桂花还在发愣,刚才的一切对她来说冲击太大。
从绝望到转机,从死到生,从屠夫到密探。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她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当家的,这...这是真的吗?」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李大山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真的,都是真的。」
「从今往后,咱们就不是普通的小百姓了。」
「咱们肩上,担着为天下百姓伸冤的重任。」
桂花听了,虽然还是有些恐惧,但眼中也闪烁出了一种自豪的光芒。
她的男人,被圣上看中了!
这是多大的荣耀!
「当家的,你说咱们该怎么办?」
李大山看了看案板上的那把杀猪刀,伸手握住刀柄。
刀身依旧冰冷,但他的心却是火热的。
「该怎么办?」
他重复了一遍桂花的问题,然后坚定地说道。
「该切肉的时候切肉,该杀猪的时候杀猪。」
「该调查的时候调查,该伸冤的时候伸冤。」
「无论做什么,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圣上的信任,对得起天下的百姓。」
他说着,手中的刀慢慢举起。
阳光照射下,刀刃闪烁着寒光。
这一次,这道寒光不再只是为了切肉分骨。
它更象征着一种决心,一种要斩断世间不公的决心。
07
三天时间,转眼即逝。
这三天里,李大山表面上依旧在市集里卖肉,但心思却早已不在那些猪肉上。
他开始用一种全新的眼光,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那个整天赌博的张麻子,身上的钱从哪里来的?
那个总是穿着绸缎的王老板,为什么几个月前还在要饭?
那些隔三差五就来收「保护费」的地痞,背后是什么人在撑腰?
以前他只是忍气吞声,现在他开始仔细观察,暗中记录。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异常,都被他牢牢记在心里。
他发现,自己以前真的是太麻木了。
这个小小的市集里,隐藏着太多的秘密,太多的不公。
而这些,或许只是整个京城腐败网络的冰山一角。
第三天傍晚,他按照康熙的吩咐,来到了城隍庙。
庙里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
李大山买了一把香,虔诚地跪在城隍面前。
他不是在祈求神灵保佑,而是在心中暗暗发誓。
发誓要做一个真正的好人,要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正当他跪拜的时候,身边有人轻声说道。
「李兄弟,好久不见了。」
李大山抬头一看,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普通,面相忠厚。
他仔细看了看,确实有些面熟,像是以前在军营里见过的老兵。
「你是...」
那人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在下王忠,以前在云南边境当过兵,或许李兄弟有印象。」
李大山确实想起来了,这个王忠是军中的传令兵,机灵可靠。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身份怕是不简单。
「原来是王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王忠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才说道。
「李兄弟,我是奉命来与你接头的。」
「以后有什么情况,你可以通过我向上面汇报。」
说着,他递给李大山一个小纸包。
「这里面有一些常用的联络暗号和接头地点,你回去仔细看看,然后烧掉。」
李大山接过纸包,心中明白,自己正式开始了密探生涯。
「王兄弟,有什么需要我特别注意的吗?」
王忠想了想,说道。
「第一,绝对保密,除了你妻子,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第二,不要主动出击,只要观察记录,不要打草惊蛇。」
「第三,如果遇到危险,立刻联系我,不要逞强。」
「第四,平时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不要让人看出异常。」
李大山一一记下。
「我明白了。」
「对了,」王忠又说道,「最近市面上有传言,说有天地会的人在京城活动,你要格外小心。」
「这些人最善于利用民愤,煽动百姓反抗朝廷。」
「你在市井中混迹,很容易遇到这类人,千万不要被他们蛊惑。」
李大山点点头。
「我会注意的。」
两人又低声交谈了几句,就分别离开了庙宇。
李大山回到家中,趁着桂花不在,仔细研读了那份秘密文件。
里面详细记录了各种联络方式,包括在特定地点留暗号,在特定时间出现在特定地点等等。
这些方法看起来简单,但实际操作起来需要极其小心。
任何一个细节的疏忽,都可能暴露身份,招来杀身之祸。
李大山将这些内容牢牢记在心里,然后将纸烧得干干净净。
从这一刻开始,他就是康熙皇帝的眼线,是深入民间的暗探。
接下来的日子,李大山一边卖肉,一边暗中调查。
他发现,马头目虽然被抓了,但他的那些手下和同伙,很快就被其他人接手。
新来的头目比马头目更加狡猾,表面上不再明目张胆地勒索,而是改用更加隐蔽的方式搜刮民财。
比如,强迫商贩购买他们提供的「安全保险」。
比如,以检查货物质量为名,没收商品然后私下销赃。
比如,编造各种罪名,对不配合的商贩进行「罚款」。
这些手段更加阴险,也更难被察觉。
但李大山现在有了新的身份,他可以更加深入地调查这些内幕。
他开始有意结交一些小商贩,从他们口中套取情报。
他发现,这些贪官污吏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网络。
从最底层的兵痞地痞,到中层的头目差役,再到上层的官员幕僚,每个人都在这个网络中分一杯羹。
他们相互勾结,相互包庇,形成了一个铁板一块的腐败体系。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个体系的触角甚至延伸到了一些朝廷部门。
有些看似清廉的官员,背地里也与这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李大山越调查越心惊,他没想到腐败的程度竟然如此严重。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不会相信,在天子脚下,竟然有如此黑暗的一面。
他将这些发现一一记录下来,通过王忠向上级汇报。
每一次汇报,都让他感到沉重。
这不仅仅是几个贪官的问题,而是整个体系的问题。
要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恐怕需要一场大规模的整顿和改革。
而他,一个小小的密探,能做的只是提供情报和证据。
但即便如此,他也要尽自己的全力。
因为他知道,自己肩负着圣上的信任,承载着百姓的希望。
无论多么困难,多么危险,他都要坚持下去。
08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春节。
按照传统,市集要停市几天,让大家回家过年。
李大山也暂时放下了调查工作,准备和家人好好过个年。
这几个月的密探生活,让他更加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时光。
桂花虽然知道丈夫在做一些特殊的工作,但她很明智地选择不过问细节。
她只是默默地支持着丈夫,照顾好家庭,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除夕那天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桌前,虽然只是些简单的菜肴,但气氛格外温馨。
李大山看着妻子和孩子,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无论外面的世界多么复杂,多么黑暗,这个小小的家就是他的港湾,是他心灵的寄托。
正当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着年夜饭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李大山心中一紧,这个时候会是谁来敲门?
他示意桂花和孩子不要出声,自己悄悄走到门边。
「谁?」
「李大哥,是我,小刘。」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也很紧张。
李大山认出这是隔壁卖菜的小刘,平时交情不错。
他打开门,看到小刘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小刘,怎么了?」
小刘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跟踪,才急忙走进屋里。
「李大哥,出大事了!」
「什么事?别急,慢慢说。」
李大山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坐下冷静一下。
小刘喝了几口茶,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
「今天下午,我去城外收菜,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无意中听到有人在密谋什么。」
「什么密谋?」
「他们...他们说要在元宵节的时候,趁着皇上出宫观灯,在路上行刺!」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击中了李大山的心脏。
刺杀皇上!
这可是天大的事情!
李大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询问细节。
「你听清楚了吗?他们具体怎么说的?」
小刘努力回忆着。
「他们说,元宵节皇上会出宫到民间观灯,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们已经安排了人手,要在回宫的路上设伏。」
「还说什么,一旦成功,就可以推翻清朝,恢复明朝。」
「我听着害怕,赶紧就跑了。」
李大山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来那些天地会的人真的在京城活动,而且已经策划了如此恶毒的计划。
这件事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绝不能有任何延误。
「小刘,你还记得那些人长什么样吗?」
「记得一些,有一个像是头目的人,脸上有个刀疤,穿着青色长衫。」
「还有一个年轻人,说话带着南方口音。」
李大山将这些细节一一记下。
「小刘,这件事关系重大,你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说,包括你的家人。」
「知道了吗?」
小刘连连点头。
「我知道,我绝不会说的。」
「我也是想着你是退伍军人,见多识广,才来告诉你的。」
李大山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做得对,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你现在就回家,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送走小刘后,李大山立刻按照约定的方式,向王忠发出了紧急联络信号。
这是他第一次使用紧急联络方式,说明事态的严重性。
第二天一早,王忠就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
当李大山将小刘的消息告诉他时,王忠的脸色也变得极其严肃。
「这件事太严重了,我必须立刻向上级汇报。」
「你要配合我们,提供更多的线索。」
接下来的几天,李大山开始配合官府,暗中寻找那些刺客的踪迹。
凭借着他在市井中的人脉和观察能力,很快就有了收获。
他发现,最近确实有一些外地人出现在京城,而且行踪诡秘。
这些人大多住在一些偏僻的客栈,很少在白天出现,晚上却经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通过仔细观察,李大山确认其中确实有小刘描述的那个刀疤男子。
这个发现让整个案件有了突破性进展。
康熙皇帝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下令加强安保,同时派遣大量便衣侦探,对这些可疑人员进行监视。
元宵节前夕,终于锁定了刺客的具体位置和行动计划。
原来,他们计划在皇帝观灯回宫的路上,利用烟火掩护,用火器进行远程刺杀。
这个计划极其阴险,如果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得知详情后,康熙决定将计就计,利用这个机会一网打尽这些刺客。
元宵节当天,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
康熙照常出宫观灯,但暗中已经布置了大量护卫。
当刺客们准备动手的时候,早已等候多时的官兵立刻包围了他们。
经过一番激战,所有刺客全部被擒。
审讯后发现,这确实是天地会的一次大规模行动,牵涉人员众多,影响极其恶劣。
如果不是李大山及时发现并报告,后果将不堪设想。
康熙对李大山的功劳给予了高度评价,决定对他进行嘉奖。
但李大山却主动请求,不要公开表彰,以免暴露身份,影响今后的工作。
康熙对他的这种觉悟更加赞许,决定给他更大的任务和更重要的职责。
从这件事后,李大山在朝廷内部的地位更加稳固,也得到了更多的信任和支持。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誉,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他能为国家和人民做出如此贡献,这本身就是对自己人生价值的最好证明。
而这一切的起点,就是那个平凡的上午,在那个普通的肉摊前,面对那把普通的杀猪刀,回答那个不普通的问题。
民心如刀,这句话不仅仅是一个比喻,更是一种信念。
只要民心向善,向正,向上,那么无论多么强大的邪恶势力,最终都会被正义的力量所战胜。
这就是李大山从一个普通屠夫,成长为朝廷密探的传奇故事。
更是一个关于忠诚、正义、和民心力量的永恒传说。
在那把杀猪刀的见证下,一个普通人的伟大人生,就此展开。
而这种伟大,不在于地位的高低,权力的大小,而在于心中那份对正义的坚持,对民生的关怀,对国家的忠诚。
正如康熙皇帝所说的那样:
「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一把刀,而是握刀的人心。」
李大山握住的,不仅仅是那把杀猪刀,更是一颗为民为国的赤诚之心。
而这颗心,比任何刀剑都要锋利,比任何武器都要强大。
因为它代表的,是万千百姓的希望,是正义必胜的信念,是这个古老国度生生不息的精神力量。
热点资讯/a>
- 48岁黄晓明巴黎漫步?黑墨镜修长身材惊艳路人!
- 从青涩到成熟:戚成钢与小孟情感蜕变的必然性解析
- 中方回应普京特朗普9月或在华会晤,信息战下普通人如何自保
- 中央空调买海尔好还是海信更好?售后师傅的一番话,点醒了我
- 40集谍战剧!于和伟王丽坤主演,全员实力派,值得一看